結靈珠（五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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結靈珠（五）
張大伯又流下了幾滴眼淚，繼而說起了自己兒子死亡前後的事情。
“我兒子是個花匠。他小的時候，我就把他送到洛陽去學習種花栽花的手藝了。他去了那裏十年，直到前面三四年才回來。然後，我們就在城裏給他找了個花匠的差事做，就在李府。”
“前段時間，城裏開始死了一個年輕人。不過當時我們都覺得沒什麽。誰知道，後來人越死越多，大家都開始害怕起來了。”
葉薇問道：“那大伯，之前被殺的那些人也沒有想過報官嗎？”
張大伯立刻說：“我們報官了！可是知州大老爺說這些人都是自然死亡的，根本不相信是花妖在作祟。後來死的人多了，他就不讓大家出城。但是後面也一直在死人，所以大家都嚇壞了，很多人都不敢出門，更不要說那些死掉的年輕小夥子們了。”
許若玄也說道：“如果知州都不管這件事，那確實不好辦了。”
張大伯繼續道：“因為知州不管，官府也不管，但是我們也不想讓這些孩子都白白的死去了，也不想讓他們繼續影響其他的孩子，所以我們就找了不少陰陽先生過來看。可是結果，想必幾位少俠也知道，都沒有什麽作用。”
沈知鸞想了想，還是問道：“既然大伯您已經知道青年男子都是危險的，為什麽還要讓您的兒子出去涉險呢？”
張大伯立刻說道：“哎呀！哪裏是我們想讓他出去呢！我和我的渾家都跟他說不要出去。可是他不願意天天待在家裏，心裏總是想著出去賺銀子。後來，青年人被殺的漸漸也少了。他就越發想出去，一連跟我們說了好幾次。就這麽下來之後，我們也就同意了。”
張大伯繼續說：“後來有一天，他對我們說，李員外家有幾棵花木需要收拾，他說很快就回來，我們也就同意了。誰知道，他這一走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。我和我的渾家等了一天，結果只是等到了我的兒子死去的消息。”
說到這裏，張大伯又掉下眼淚來，看起來十分難過。沈知鸞看著他的樣子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。等到李大伯哭了好一會兒，她才又開了口：“那麽張大伯，到底是誰先傳出來的花妖作祟呢？”
張大伯說：“那還要別人說嗎？誰都可以看的出來！因為那些年輕人都是去了花園之後死掉的！這還不夠明顯嗎！城裏的人都是這麽說的！”
許若玄皺了皺眉，說道：“張大伯你不用激動，我師妹也只不過是詢問一下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謝行舟的目光卻比許若玄更加不耐煩，他看向張大伯的眼神有藏不住的冰冷。不過聽到許若玄這麽說，張大伯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。
五個人的氣氛忽然沈默了下來，誰都沒有說話。片刻之後，還是沈知鸞出來打了圓場：“張大伯別介意。失去兒子誰的心情也不會好。不過我們就是想問問，為何花妖流言會出來而已。”
張大伯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，葉薇發現了問題的關鍵，她問道：“那麽請問張大伯，您知道第一個被花妖所害的人是誰嗎？”
這一次，張大伯倒是很快地回憶了起來：“第一個過世的金公子，就在城西住！”
許若玄接著問道：“這個張公子近況如何，張大伯方便告訴我們一下嗎？”
張大伯道：“昨日你們在義莊不是也見到他們了嗎？在那個跪著哭的母子倆就是張公子的妻子和兒子。不過見到你們之後他們娘倆兒就回去了。”
眾人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，張大伯又補充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他們夫妻感情特別好。我們也都看出來了。金公子的父親早年間是在京城裏做大官的！退下來之後就來湖州城養老了。後來他過世了，就把那些房產田產都留給金公子了，他娶了一個漂亮的夫人，生了孩子，日子過得可是人人都羨慕的！”
葉薇道：“聽大伯這麽說，這個人好像確實還挺可惜的。”
張大伯道：“可不是。他就是第一個死掉的。聽說他當時就是在他的花園裏面散步，結果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。不過當時我們都沒往那裏想，就是覺得他們一大家子，死掉了一個金公子，他們孤兒寡母的很可憐罷了。可是誰能想到，他只是開了個頭，後面還死掉了那麽多人！”
許若玄道：“多謝張大伯，我們知道了。我們這就去那家看看。”
但是在張大伯的堅持下，幾個人還是幾乎被半強迫般地在張大伯家吃了飯。直到下午時分，他們才從張大伯家離開，到了金公子家裏去。
他們到了金府門口，馬上就看到了二門上的幾個小廝。下午時光長，他們看起來都已經昏昏欲睡了。許若玄走到那兩個小廝面前，十分客氣地說：“幾位小哥，勞煩你們去通報一下，我們想見見你們府的夫人。”
其中一個小廝慢慢睜開了眼睛，不太耐煩地說：“你們幾個看起來都是江湖人，沒事兒找我們夫人幹什麽，趕緊走，趕緊走。”
許若玄被逼著退後了幾步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。沈知鸞站在後面，無奈地笑了一下。果然，不管是在哪個時代，要辦事也是需要銀子的。
沈知鸞想了想。雖然她實在不想給這些人銀子，但是現在她只是不想耽誤時間，也沒有其他辦法。她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了兩錠銀子，然後走了上去，給那門上的小廝一人一錠。
在兩個小廝震驚的眼神中，沈知鸞笑著說：“還望兩位小哥通融一下，我們不是壞人，我們都是捉妖師。聽說你們家裏出了事情，所以來問問，還請兩位小哥幫我們通報一下。”
看兩人站在那裏，沈知鸞還不忘補充道：“兩位小哥也放心，若是你們真的幫我們把這件事情辦成了，我們也是少不了兩位的謝禮的，還請放心。”
那兩個小廝很快交換了一下眼神。其中一個小廝立刻變了表情，說：“四位稍等一下，我們進去通傳一聲。”
那兩個小廝一溜煙就沒了影。四個人沈默地在外面等待著。謝行舟靠近了沈知鸞，低聲說：“你為什麽要給他們銀子？”
沈知鸞回道；“不給他們銀子我們怎麽進去呢？”
謝行舟哼笑了兩聲：“直接打進去。”
沈知鸞也笑了：“若真是按照你說的這種方法，我們也不會活到今日了。大家都打來打去，人都打死了。”
謝行舟動了動嘴唇，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點什麽來接沈知鸞的話。但是，沒過片刻功夫，那兩個小廝忽然跑了回來，並且十分高興地對四人說：“幾位少俠好，我們公子的哥哥叫你們進去。”
沈知鸞問道：“原來你們公子的哥哥也在？”
兩個小廝的態度也比之前好多了，很快回答道；“是了是了。自從公子過世之後，我們夫人就生病了。而且夫人日夜痛哭，府裏的事情也打理不好，所以前兩日，我們公子的哥哥就從洛陽到了，來幫夫人打理一下府中事務。”
走進了門之後，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走了上來，把四人帶到了會客廳。他們剛一進門，就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坐在那裏，倒是沒有看見金夫人。這對中年夫婦的面容很是嚴肅，只是眉目之間都有淡淡的愁容。
看到四人進來，那對夫婦立刻起了身。看到四人走近，這對夫婦彎下身子行了一個禮。四人也立刻回禮。那個男人說：“聽說幾位少俠是捉妖師？”
許若玄回道：“正是。我們是聽城裏的張大伯說，金公子正是被花妖殺死的第一個人，所以我們就來詢問一下。”
那個男子回道：“原來如此。四位少俠恕罪，我們夫婦也是剛從洛陽來的，才到了不幾日。不知道我弟弟當日過世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樣子。幾位少俠若是想問，怕是要把我弟妹叫出來再說。”
那個女子也起身，吩咐身邊的下人：“你去，把夫人請過來，說是有些事情要問她。”
那個下人走了之後，男人招呼道：“幾位少俠，還請到會客廳去商議。”
四人跟著那男人來到了會客廳。坐下來之後，那男人主動說道：“四位少俠，我叫金明，從前一直和家人住在洛陽。家父去世之後，我弟弟繼承了家業，這麽多年，我們也很少回來。這次弟弟出了這樣的事情，弟妹也支持不住，所以我們夫婦才回來的。”
沈知鸞聽到金明這麽說，心下已經了然。這位哥哥心裏其實還是很疼愛自己的弟弟了。因為害怕自己一直回來，會讓弟弟不安，覺得他要覬覦家產之類，所以這麽多年，一直都控制著回來的次數，好讓弟弟能安心地過日子。這樣看來，他也算是個好哥哥。
片刻之後，門外就響起了一聲通傳：“夫人到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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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大伯又流下了幾滴眼淚，繼而說起了自己兒子死亡前後的事情。
“我兒子是個花匠。他小的時候，我就把他送到洛陽去學習種花栽花的手藝了。他去了那裏十年，直到前面三四年才回來。然後，我們就在城裏給他找了個花匠的差事做，就在李府。”
“前段時間，城裏開始死了一個年輕人。不過當時我們都覺得沒什麽。誰知道，後來人越死越多，大家都開始害怕起來了。”
葉薇問道：“那大伯，之前被殺的那些人也沒有想過報官嗎？”
張大伯立刻說：“我們報官了！可是知州大老爺說這些人都是自然死亡的，根本不相信是花妖在作祟。後來死的人多了，他就不讓大家出城。但是後面也一直在死人，所以大家都嚇壞了，很多人都不敢出門，更不要說那些死掉的年輕小夥子們了。”
許若玄也說道：“如果知州都不管這件事，那確實不好辦了。”
張大伯繼續道：“因為知州不管，官府也不管，但是我們也不想讓這些孩子都白白的死去了，也不想讓他們繼續影響其他的孩子，所以我們就找了不少陰陽先生過來看。可是結果，想必幾位少俠也知道，都沒有什麽作用。”
沈知鸞想了想，還是問道：“既然大伯您已經知道青年男子都是危險的，為什麽還要讓您的兒子出去涉險呢？”
張大伯立刻說道：“哎呀！哪裏是我們想讓他出去呢！我和我的渾家都跟他說不要出去。可是他不願意天天待在家裏，心裏總是想著出去賺銀子。後來，青年人被殺的漸漸也少了。他就越發想出去，一連跟我們說了好幾次。就這麽下來之後，我們也就同意了。”
張大伯繼續說：“後來有一天，他對我們說，李員外家有幾棵花木需要收拾，他說很快就回來，我們也就同意了。誰知道，他這一走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。我和我的渾家等了一天，結果只是等到了我的兒子死去的消息。”
說到這裏，張大伯又掉下眼淚來，看起來十分難過。沈知鸞看著他的樣子，也不知道自己該說點什麽。等到李大伯哭了好一會兒，她才又開了口：“那麽張大伯，到底是誰先傳出來的花妖作祟呢？”
張大伯說：“那還要別人說嗎？誰都可以看的出來！因為那些年輕人都是去了花園之後死掉的！這還不夠明顯嗎！城裏的人都是這麽說的！”
許若玄皺了皺眉，說道：“張大伯你不用激動，我師妹也只不過是詢問一下，並沒有其他的意思。”
謝行舟的目光卻比許若玄更加不耐煩，他看向張大伯的眼神有藏不住的冰冷。不過聽到許若玄這麽說，張大伯的情緒也漸漸穩定了下來。
五個人的氣氛忽然沈默了下來，誰都沒有說話。片刻之後，還是沈知鸞出來打了圓場：“張大伯別介意。失去兒子誰的心情也不會好。不過我們就是想問問，為何花妖流言會出來而已。”
張大伯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，葉薇發現了問題的關鍵，她問道：“那麽請問張大伯，您知道第一個被花妖所害的人是誰嗎？”
這一次，張大伯倒是很快地回憶了起來：“第一個過世的金公子，就在城西住！”
許若玄接著問道：“這個張公子近況如何，張大伯方便告訴我們一下嗎？”
張大伯道：“昨日你們在義莊不是也見到他們了嗎？在那個跪著哭的母子倆就是張公子的妻子和兒子。不過見到你們之後他們娘倆兒就回去了。”
眾人點了點頭。這個時候，張大伯又補充道：“對了，我聽說他們夫妻感情特別好。我們也都看出來了。金公子的父親早年間是在京城裏做大官的！退下來之後就來湖州城養老了。後來他過世了，就把那些房產田產都留給金公子了，他娶了一個漂亮的夫人，生了孩子，日子過得可是人人都羨慕的！”
葉薇道：“聽大伯這麽說，這個人好像確實還挺可惜的。”
張大伯道：“可不是。他就是第一個死掉的。聽說他當時就是在他的花園裏面散步，結果就莫名其妙地死掉了。不過當時我們都沒往那裏想，就是覺得他們一大家子，死掉了一個金公子，他們孤兒寡母的很可憐罷了。可是誰能想到，他只是開了個頭，後面還死掉了那麽多人！”
許若玄道：“多謝張大伯，我們知道了。我們這就去那家看看。”
但是在張大伯的堅持下，幾個人還是幾乎被半強迫般地在張大伯家吃了飯。直到下午時分，他們才從張大伯家離開，到了金公子家裏去。
他們到了金府門口，馬上就看到了二門上的幾個小廝。下午時光長，他們看起來都已經昏昏欲睡了。許若玄走到那兩個小廝面前，十分客氣地說：“幾位小哥，勞煩你們去通報一下，我們想見見你們府的夫人。”
其中一個小廝慢慢睜開了眼睛，不太耐煩地說：“你們幾個看起來都是江湖人，沒事兒找我們夫人幹什麽，趕緊走，趕緊走。”
許若玄被逼著退後了幾步，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。沈知鸞站在後面，無奈地笑了一下。果然，不管是在哪個時代，要辦事也是需要銀子的。
沈知鸞想了想。雖然她實在不想給這些人銀子，但是現在她只是不想耽誤時間，也沒有其他辦法。她直接從懷裏掏出了了兩錠銀子，然後走了上去，給那門上的小廝一人一錠。
在兩個小廝震驚的眼神中，沈知鸞笑著說：“還望兩位小哥通融一下，我們不是壞人，我們都是捉妖師。聽說你們家裏出了事情，所以來問問，還請兩位小哥幫我們通報一下。”
看兩人站在那裏，沈知鸞還不忘補充道：“兩位小哥也放心，若是你們真的幫我們把這件事情辦成了，我們也是少不了兩位的謝禮的，還請放心。”
那兩個小廝很快交換了一下眼神。其中一個小廝立刻變了表情，說：“四位稍等一下，我們進去通傳一聲。”
那兩個小廝一溜煙就沒了影。四個人沈默地在外面等待著。謝行舟靠近了沈知鸞，低聲說：“你為什麽要給他們銀子？”
沈知鸞回道；“不給他們銀子我們怎麽進去呢？”
謝行舟哼笑了兩聲：“直接打進去。”
沈知鸞也笑了：“若真是按照你說的這種方法，我們也不會活到今日了。大家都打來打去，人都打死了。”
謝行舟動了動嘴唇，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說點什麽來接沈知鸞的話。但是，沒過片刻功夫，那兩個小廝忽然跑了回來，並且十分高興地對四人說：“幾位少俠好，我們公子的哥哥叫你們進去。”
沈知鸞問道：“原來你們公子的哥哥也在？”
兩個小廝的態度也比之前好多了，很快回答道；“是了是了。自從公子過世之後，我們夫人就生病了。而且夫人日夜痛哭，府裏的事情也打理不好，所以前兩日，我們公子的哥哥就從洛陽到了，來幫夫人打理一下府中事務。”
走進了門之後，有兩個上了年紀的嬤嬤走了上來，把四人帶到了會客廳。他們剛一進門，就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坐在那裏，倒是沒有看見金夫人。這對中年夫婦的面容很是嚴肅，只是眉目之間都有淡淡的愁容。
看到四人進來，那對夫婦立刻起了身。看到四人走近，這對夫婦彎下身子行了一個禮。四人也立刻回禮。那個男人說：“聽說幾位少俠是捉妖師？”
許若玄回道：“正是。我們是聽城裏的張大伯說，金公子正是被花妖殺死的第一個人，所以我們就來詢問一下。”
那個男子回道：“原來如此。四位少俠恕罪，我們夫婦也是剛從洛陽來的，才到了不幾日。不知道我弟弟當日過世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樣子。幾位少俠若是想問，怕是要把我弟妹叫出來再說。”
那個女子也起身，吩咐身邊的下人：“你去，把夫人請過來，說是有些事情要問她。”
那個下人走了之後，男人招呼道：“幾位少俠，還請到會客廳去商議。”
四人跟著那男人來到了會客廳。坐下來之後，那男人主動說道：“四位少俠，我叫金明，從前一直和家人住在洛陽。家父去世之後，我弟弟繼承了家業，這麽多年，我們也很少回來。這次弟弟出了這樣的事情，弟妹也支持不住，所以我們夫婦才回來的。”
沈知鸞聽到金明這麽說，心下已經了然。這位哥哥心裏其實還是很疼愛自己的弟弟了。因為害怕自己一直回來，會讓弟弟不安，覺得他要覬覦家產之類，所以這麽多年，一直都控制著回來的次數，好讓弟弟能安心地過日子。這樣看來，他也算是個好哥哥。
片刻之後，門外就響起了一聲通傳：“夫人到了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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